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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启程

第一章 启程

昏黄的光线照在这片森林里,片片绿叶都被温和的阳光染成了赤色,而日落则代表着这一天的森林即将迎来黑夜。少年抬头望向天空,透过层层枝叶的遮挡,他只看到了一块很小片的天空,不过这足够让他判断距离天色完全黑下来还有多长时间了。

少年很明白,只要天一黑下来,他就不得不双手空空地回去了,那种景象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,就觉得十分凄凉。

虽说捕猎这样的行为没有收获并不奇怪,毕竟猎物可不比你笨多少,但是他作为一个优秀猎人的自尊可不允许就这样失望而归。

他之所以要在接近黄昏的时间进行捕猎,是因为森林里有种喜欢在这个时间段活动的禽类,据说这种禽类外表长得跟普通的鸡相似,体形却比普通的鸡大上一些,身上的羽毛相比之下更加复杂多彩,而它与普通家养鸡最大的区别在于它的肉质非常鲜嫩多汁,只需要加上一些简单的佐料,就会变成一道极品野味。其中的滋味,只要吃过一次,就会让人终身难忘,因此有幸品尝过如此美味的人,为它取了个特别的名字---“野凤凰”。

少年对这个不知道谁取的名字表示十分地赞同,毕竟它可是极其稀少且难得的食材,比作“凤凰”这种传说中的生物,他认为都不算过分。

值得一提的是“野凤凰”的行动非常迅速,周围的任何细微响动都会引起它的注意,甚至导致它直接溜走。而今天的日落之前正是“野凤凰”出现的时间,错过了这次机会,下次要找到它,可就相当困难了。

少年的脚步很轻,每一步踩下去都要尽力控制发出的声响,直觉告诉他,猎物离他很近了。忽然,少年的目光停在了地面上的某样痕迹,他缓缓蹲下身观察,仅仅只在几秒内就得出了结论,那正是“野凤凰”的足迹。和印象中鸡爪留下的足印十分相似,只不过由于“野凤凰”的体形要比普通的鸡大上一些,它为了支撑起身体的重量,需要一个更有力的双足,所以它的足印会显得更大更深一些。

少年心中感到振奋之余,精神也变得高度集中起来。他决定跟着足迹前进,而就当少年准备直起身子的瞬间,一缕微风不知从何处吹来,轻轻拂过他的耳后,这就像一个突如其来的讯息,少年惊觉,猛然转头向着风吹来方向看去,随后他双眼一亮,在他的视野中一个影子正在林子中缓慢地移动着。

少年的内心不禁有些兴奋,他没想到自己在不经意间就已经如此接近目标了,但是现在捕猎尚未没成功,还不能松懈。

取出了一直背在身后的猎弓,他将身体尽量压低,确保自己不会轻易被猎物发现,周围半米的植物成为了很好的掩体,同时也影响了他的视线。

少年很想再往前多靠近一点,因为猎物的身影已经在不断移动中渐渐地模糊得都快消失不见了,可十分不巧的是,他的前方是一小块地面上只有几片落叶的空地,也就是意味着前面没有任何掩体,走出去很大可能就会被它发现,然后“野凤凰”就会用非常惊人的速度从你眼前消失。

“没有其他选择了。”少年心想,并从背上的箭袋里取出了一支箭。

他要在这里将“野凤凰”射杀,尽管机会只有一次,且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,但不去努力尝试一下,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如何?

将箭搭在弓上,少年深吸了一口气,把注意力高度集中,直起身子看向前方,下身则是半跪着,左手抬起弓把,右手三指拉开弓弦,瞄准了仍在移动的猎物。

而此时,少年莫名陷入了回忆,回想起当初学习射箭的时候,“杰洛,记住,射箭的时候,不要过于在意自己能否射中目标,而是要把射箭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位,那时候你自然而然就能射准了。你要做的,就是要把“过程”做好,“结局”就会如你所愿了。”

少年的回忆只持续了非常短暂的一瞬,而他在这一刻将自己的意志凝聚成一点,“咻----!”随着他松开了右手的手指,弓箭脱离了束缚,向着前方破空而去。

“嘎----!”随着林中传出的一声动物的惨叫,杰洛心中的石头才算是落下了,紧绷的精神伴随着吐出的一口气渐渐松弛下来,不过当下还有一件事要完成。

杰洛来到发出叫声的地点,拨开遮挡视线的植物,发现了倒在地上的“野凤凰”,它的身体还在一点点抽动着,射出的箭非常准确的命中了脖颈,鲜血缓缓浸湿了土地,似乎“野凤凰”仍留有一丝气息做着最后的挣扎,看到这一幕的杰洛默默地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小刀,动作利落地割断了它的气管,了结了这只禽类的生命,随后他慢慢跪坐下来,闭上双眼,将双手覆在“野凤凰”身体上,为逝去的生命祈祷,愿它的灵魂有个好去处,同时也感谢来自大自然的馈赠。

杰洛自从学到了这种方式之后,他都在完成狩猎之后都一直在做。

生命是平等的,且只有一次,无论是伟大的生命,还是卑微的生命,都值得去尊重。

弱肉强食一直是一个亘古不变的法则,弱小的生命要想不被宰割,唯有变得更强。

杰洛很明白这点,所以他必须要不断变强,只有变得足够强大,才能够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。在杰洛为“野凤凰”做完祈祷之后,山头的太阳已经落下一半了,赤色的光让周围的云又鲜红了几分,他知道现在是时候回去了,夜晚的林子里可是十分危险的,杰洛可不想在这里待一晚上。

夜色袭来,太阳早已消失在天空中,将之取代的是柔和的月光,清幽的光洒在这寂静的森林中,照亮了杰洛踩踏过无数次的小路,他向前方望去,一点拇指大小的明亮火光在黑夜中摇曳,就像是黑暗中的灯塔那般指引着杰洛的前进,他不禁加快了脚步,迫切想要与人分享今天的收获。

只不过是月亮躲进了一片云雾里的短暂时间,杰洛已经来到了他无比熟悉的木屋前,屋内闪烁的火光穿过门的缝隙照在了杰洛脚下的土地上,他轻轻地推开了木门,说了声“我回来了。”

“嗯,回来了啊,我还以为你遇上什么事了呢。”坐在火坑旁的人转头说,只见他有着一头发白的干练短发,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,白色眉毛下的双眼却依旧有神,尽管他看起来年纪已经稍大了,但粗布衬衫下隆起的肌肉,仍表示着此人身材十分健硕。火光在他的脸上跳动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火堆太近了,这让他看来面色红润。

“没什么事儿,只是找这家伙花了点时间而已。”杰洛相当得意地提起了手中的“野凤凰”晃了晃。

“嚯!好小子,干得不错。我这水都快烧干了,就等着你这美味上门呢!”老人赞赏地竖起了大拇指,随后指了指身旁火上架着的一口黑锅中不断冒出白色的蒸汽。

没过多久,一道简单烹煮过后美味端上了桌,老少两人相对而坐,闻着渐渐飘出的香味,他们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就当杰洛忍不住要开动的时候,老人却出声阻止了他,“先别急,我去把酒拿上来。”

杰洛却有些疑惑,“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?老爹。”

“也可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把。”老爹把酒壶往桌上一放,笑道。

“哎?可是…我怎么不知道?”杰洛挠了挠头。

“其实是我前几天决定下来的。”老爹一边说,一边闻了闻从不知道何时打开的酒壶中散发而出的酒香。

“啊?”杰洛不禁错愕。

“愣着干嘛?还不快去拿碗?”老爹瞪了杰洛一眼,佯怒道。

“哦,好……”尽管没有能从老爹口中问出答案,但杰洛也没有去急于追问,只要是老爹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,不论杰洛怎么问,都是一样的结果。

跟老爹相处了这么多年,杰洛对于他的脾气还是相当了解的。

两只大木碗摆在了桌上,木碗中近乎的透明的酒水散发出醇厚的香气,加之摆在桌子中央色泽金黄的“野凤凰”同样发出淡淡的鸡肉独有的清香,杰洛不禁咽了咽唾沫。

“在开吃之前,杰洛,我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。”老爹的表情十分认真。

“什么事?”杰洛也把目光从桌上的美味移开,对上了老爹的双眼。

“其实我能教你的东西不多了,我希望你能从这里走出去,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。”老爹说出这句话时候,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。

“可是我觉得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会呢,老爹你也说过我现在还太嫩了不是吗?”杰洛自然也想过这一天的到来,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。

“自从七年前捡到你,到现在也是过了相当长的时间啊。你已经学了很多了,这些我都在看在眼里,而你需要的就是把我教你的东西变成真正属于你自己的。”老爹感叹了一会儿,有些惆怅。随后端起木碗,“来,喝酒!”

“好。”杰洛不在多说什么,一同端起了碗,轻轻一碰。

酒一入喉,杰洛只感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味觉,不是辛辣,也不是甘甜,没有猛烈的味道刺激的感觉,反而像是丝绸般顺滑,温柔地流入腹部的胃中,随后他感觉到有股热流将热量向着四肢传递而去。

“怎么样?”老爹看了一眼正对着碗中的酒发呆的杰洛,得意地问。

“难以形容,但我可以肯定的是,这酒绝对是好酒。”杰洛说完又喝了一口,不过这一次,他将这口酒含在嘴中品了三秒,才缓缓咽下。

“哼,何止是好酒,这可是世上为数不多的极品。”老爹摇了摇头,表示杰洛的评价不够到位。

“哦~看看这块肉,啧啧啧。”老爹撕下一大块鸡腿肉,指着嫩滑的肉质向杰洛展示了一番,随后猛地咬下一大口,在口中咀嚼起来。

杰洛自然也盯上了这个部位的伸手撕下一整只鸡腿,二话不说就开始啃了起来,和他想象中的味道十分相近,鸡肉淡淡的甜味在嘴里扩散,结实且嫩滑的肉使得它很有嚼劲。

“来,大口吃肉,大口喝酒!”老爹大笑着端起碗向他示意。

杰洛擦了擦嘴边的油脂,双手端起碗来举到老爹的碗齐平的高度并碰碗回敬了他,喝下了一大口酒。

“啊!痛快!”只见老爹将那碗剩下的酒三两口下肚,豪爽地喊出了声。

杰洛这口酒下肚,身体渐渐地发烫起来,他感觉自己的思维也变得迟钝起来。

“你这酒量可不行啊,这次出去你可得好好练练,不然回来之后谁跟我拼酒?”老爹看着杰洛通红的脸,笑着打趣道。

“好!”杰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,“下次回来我一定要把你干爬下!”不曾察觉醉意上头的杰洛,一不小心就说了句大话。

“嚯!好小子你还真敢说啊!”老爹先是一愣,随后拍桌大笑。

“当然敢!怎么?你不信?”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的原因,平时不怎么大声说话的杰洛,此时的嗓门跟老爹有得一拼。

“你把你碗里的酒喝完,我就相信你。”老爹指了指他桌上的碗。

“好!”杰洛也是一拍桌子,大声应承下来。紧接着他双手抓起木碗,吨吨吨几口就将酒胡乱吞下了肚。

还没等杰洛说上一句话,他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,“嘭!”地一声,他便爬在了桌上,没有了动静。

“……”老爹呆了呆,随即笑着摇了摇头,“臭小子还想干爬我,哼,早着呢!”

清晨,屋外鸟儿的鸣叫声将躺在床上的杰洛唤醒,他只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回忆起了昨晚的事情,顿时感觉醉酒后的自己真是丢人。

略感口渴的杰洛翻过身下了床,环顾屋内,只有自己一人,昨晚的火堆只剩下白色的灰和尚有余温的黑色木炭。

他把目光转到桌上摆放着的几件物品,一个兽皮腰包、一把匕首、一封信,还有一把……剑。

杰洛走上前去,先是拿起了那封信,从信封中拿出了一张折叠过白纸,他将纸拆开,只见纸上写着几个黑色的字---“哈特苏恩学院”。

而右下角则是写着一行字---“即刻启程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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